北宋毕昇发明的泥活字印刷术,是我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。然而,毕昇的这一伟大发明似乎并未在北宋很快流传开。直至上世纪90年代,也未确证有宋代的泥活字印刷品,以及字模、排版用的铁板等文物流传。
在几十年前,这甚至让韩国学者提出“毕昇的活字印刷术只是一种思想,并未实践使用过”的质疑。
亥母寺遗址全景(来源:甘肃省文物局)
可是,出土于甘肃武威亥母寺遗址的文物证明,在与北宋同时期的西夏王朝,泥活字印刷术却得到了显著发展,成为当时宗教传播与文化普及的重要工具。
究其原因,西夏独特的文化需求、资源条件与技术适配性,共同为毕昇活字的 “落地生根” 提供了肥沃土壤。
灵活性与经济性契合西夏需求
西夏对 “大规模文本印刷” 的迫切需求,是推动泥活字兴盛的核心动力。
西夏由党项族建立,虽地处西北草原戈壁,却极度推崇中原文化,尤其重视文教与宗教传播。据西夏文献记载,当时一次佛教法会所散施的佛经便多达几万卷甚至几十万卷,世俗教育中对儒家典籍、法律文书、医学著作的需求也极为旺盛。
若采用传统的雕版印刷术,每印制一种书籍都需刻制专属的木版,不仅耗费大量人力物力。而毕昇发明的泥活字,具有“一次制模,多次复用”的优势,大幅降低了长期印刷的成本。
这种 “灵活性与经济性兼顾” 的特点,恰好契合了西夏对大规模文本印刷的需求。
少林木、多高岭土,泥活字就地取材
西夏得天独厚的资源条件,为泥活字制作提供了天然便利。
泥活字的核心原料是优质胶泥,而西夏疆域内的祁连山地区,恰好盛产高岭土,是制作泥活字的理想材料。
反观中原地区,虽也有高岭土资源,但雕版印刷术已发展成熟,木材资源相对丰富,工匠更习惯使用木版印刷,对泥活字的需求并不迫切。而西夏地处西北,木材资源匮乏,若推广雕版印刷,需从外地大量运输木材,成本极高;相比之下,本地高岭土唾手可得,且西夏制瓷技艺已相当成熟(西夏瓷器在考古中多有发现,工艺水平较高),烧制泥活字的技术可直接借鉴制瓷工艺,无需从零摸索。
资源与技术的双重便利,让泥活字在西夏的制作成本远低于雕版印刷,为其普及奠定了物质基础。
一套西夏文字丁只需数千个
西夏文字的特点,降低了泥活字的制作难度,进一步推动了其应用。
汉字数量庞大,仅常用字就有数千个,加上生僻字可达数万个,因此制作一套完整的汉字活字,需雕刻数万个个字丁,工程量极大;而西夏文是党项族借鉴汉字创制的文字,总字数仅六千余个。这意味着,西夏工匠只需制作六千余个个字丁,就能满足大部分文本的印刷需求,大幅减少了活字制作的工作量。
而且,西夏自建立以来,就不断吸收中原文化:不仅采用中原王朝的历法、官制,还派遣使者到宋朝学习先进技术与文化。沈括所著的《梦溪笔谈》极有可能在这一过程中传入西夏。
西夏文泥活字字丁排成的印板
而西夏的学者和工匠在读到《梦溪笔谈》关于毕昇泥活字印刷术的记载后,意识到其的价值,并结合本国实际情况进行了改良。正如西夏学专家史金波所言:“沈括《梦溪笔谈》的传入,为西夏人提供了活字印刷的思想启发,而西夏人则结合自身需求,将这一技术落地生根,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西夏泥活字印刷术。”
从武威亥母寺遗址出土的西夏文《维经》来看,西夏工匠不仅掌握了泥活字印刷的核心技艺,还在实践中不断优化改良,让泥活字在西夏的应用效果远超北宋时期的尝试,成为当时西夏文化传播的重要支撑。
毕昇活字在西夏的兴盛,从侧面印证了活字印刷术的先进性与适应性——它虽在中原“诞生”,却在西夏“成长”,成为不同民族文化交流与技术创新的见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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